狗血预警……狗血预警……狗血预警……

对部分人来说，可能虐预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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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出门后，真选组巡逻小分队内的哈欠传染已进行了整整十九轮，冲田更是以两倍的速度和数量表达着自己的疲倦，伸手抽出了第五张纸巾。

“总悟，想念女朋友的话……回去也是可以的哟。”唯一精神抖擞的那个人搂住他的肩，开玩笑般地说。

“老大，这只是生理性的眼泪。”他紧接着又擤了擤鼻涕，将湿漉漉的纸团塞入近藤口袋。“再说，连这种低级工作您都亲自出马了，我们怎么好意思留在屯所？”

他说得谦卑诚恳，尽管谁都知道那是演的，还是成功地堵住了近藤的嘴。

昨天上午，冲田截住了负责给神乐送饭的队员，打发他去办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，然后从门缝中塞进去一张纸条：“China，那天念在你便秘的份上才收留了你，已经用了一整天比局长房间还高级的马桶，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毛病都应该好了吧，居然还矫情到要浪费警力服侍你吗？大家都很忙的，麻烦你动动双腿，自己到食堂来吃饭吧！

熟悉的措辞成功地点燃了神乐内心的炸药，她狠狠把纸撕成两半，骂了句“抖S混蛋”，下意识地打开了门，要去找他算账。刚跨出半步，一阵冷风袭来，瞬间吹散了冲动，她停住脚，愣愣地发呆了一会儿，怏怏地又退了回去，重新躲入房间灰暗的光线中。

忍忍，再忍忍，已经犯了太多错误了，她告诉自己，到时候大家肯定会骂她薄情，但不也有一句老话么？叫做长痛不如短痛。

然而到了晚上，实在违拗不过咕咕直叫的肚子，或许她内心深处本就想这么做，总之，神乐出现在了食堂的门口。里面看起来一片漆黑，可能已经过了饭点，这正中她的下怀，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找点能果腹的东西就走。

这么想着，她推开了门。刹那间，耀眼的灯光扑面而来，她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，随着轻轻的几声爆裂，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飞来，摩挲过她的皮肤。

“生日快乐！China小姐！”

她听到杂七杂八的喊声和鼓掌声，刷地一下站直了，惊愕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——彩条纷纷扬扬地落在有些陈旧的横幅上，落在透明的蛋糕盒子上，落在前方围成半圆的人们的头上和肩上。有些是熟悉的人，而有些压根儿不认识，但他们都在真诚地笑着，就连站在队伍末端，摆着幸灾乐祸表情的冲田，嘴角也微微翘起着。

前一天的对话自动在脑子里回响起来。

你明天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？

明天才是你真正的生日吧。

“对不起啊，总悟今天才告……咳，”近藤开口说，然而似乎收到了被点名者的眼神警告，赶紧跳过了前半句，“反正呢，只来得及找到一些旧东西，希望你不要在意，啊，你肯定饿坏了吧，繁文缛节的东西我们不擅长，要不就直接开始吃吧？”

可是神乐已经眼泪流个不停了。受到惊吓的男人们先是本能地将目光投向土方，随即意识到了什么，又齐刷刷地转向了冲田，后者则摊开手，似乎在说，“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。”

好在派对的魔力永远是无穷的，尤其是免费畅饮的那类，比起如何开场，如何收场才更叫人担忧。随着局长一声令下，所有人一起扑向蛋糕和美酒，热闹到后半夜，为了避免扰民，部分意犹未尽的人转移到了近藤的房间里，谁料竟一不留神失了火，虽然很快被扑灭，也没造成任何损失，但呛人的烟味已经钻入了包括被褥、衣柜、茶具等等在内的各个角落，熏得人没办法留在屋内。近藤倒不在意，乐呵呵地加入了清晨的巡逻队伍，一见领导这样，那群同伙又岂敢回自己房间睡觉，只好跟着出来干活了。

结果便是……哈欠传染的计数牌顺利进入了两位数时代。

一个半小时后，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，熬过了最痛苦的阶段，外加吃了一顿老大请客的豪华早餐，冲田的魂魄总算渐渐回到了身上。路过公园的时候，尽管知道神乐不可能在，他还是忍不住朝里面望了一眼……一条白色的狗尾巴从他的目光余角一甩而过，消失在灌木丛中。

“总悟，你去哪里？现在都是些晨练的爷爷和奶奶，不会有什么情况的吧？”

“队长只是想去睡觉而已啦，哈哈哈。”

“真是的，都怪老大你太纵容他了。”

压根儿不在意身后的闲言碎语，冲田头也不回，轻轻地跟在定春后面。根据他的经验，万事屋的狗不会早起，更极少独自出门，除非……有什么特殊的情况。

穿过一片灌木，来到公园较为外围的一角，只见大狗嗅着地面，绕着一棵高大的杉树走了好几圈后，脑袋和尾巴忽然一同垂下，脸上写满了失望。

“阿汪呀，今天还是没有找到吗？”附近一位正在做操的老奶奶关切地问道。

定春悲伤地呜呜两声，作为回答，垂头丧气地沿着原路走开了。

“婆婆，这是我朋友家的狗，请问它经常来吗？”确认距离安全后，冲田走到老人身边，换上纯洁无害的声音。

“啊，确切地说，是它的主人每天天亮后都会来，有时候阿汪会陪着，偶尔也出现过只有阿汪的情况，不过这几天……都没见她呢，好奇怪。”看见真选组制服，又是个年轻男孩，老人不疑有他，把自己的所见和盘托出。“都是在这棵树下等一会儿就走了，大概和谁约好了吧。”

“您说的‘她’，是个女孩子吗？”

“是啊是啊，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呢，喜欢穿旗袍，头上还有两个丸子，难道她就是你朋友吗？”

其实答案不用问也猜得到，只是亲耳证实，难免叫人更加不安。

老太太显然将他的沉默当做了肯定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说起来，我还有些担心呢，她总是带着一个大包来，以我的经验看啊，多半是想和人私奔。让女人偷偷摸摸逃跑的男人，都不是好东西，小哥你要不劝劝她吧！”

冲田脸色一变，首先联想到了新八之前有关笔友的猜测，情理上倒是通顺，但很快被他的理性否认了。那个人是谁暂且不重要，她有不辞而别的打算，却是确凿了。

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，带着满腹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担忧的烧灼感，他不得不先去完成了几个紧急任务，待回到屯所，已经是临近傍晚的时刻。

感谢那些偏要在太平盛世作怪的沙包们，发泄了一通后，冲田逐渐冷静了下来。她说过只想安静地过完这几天，在了解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后，他决定不会让她如愿——歌舞伎町的女王，居然甘愿堕落为逃兵么？

天才刚刚暗，神乐实在憋不住对食物的渴望，推翻了她等空无一人时才去食堂的一贯打算。何况经过昨天一闹，融入人群好像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了，哪怕被队员们行注目礼喊“大姐头”竟也没那么尴尬了。要是这种感觉能够长久，那该⋯⋯她摇摇头，赶紧压下不应该有的念头，快步跨过了门槛⋯⋯

但是有一个拦路的吉娃娃，双手抱胸，半躺着倚靠在门口的墙壁上，脑袋连同眼罩一起歪斜着，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。

“喂，好狗不挡路知道吗？”迟疑了半秒，悬在空中的脚尖又收回来，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。

“你舒舒服服睡了一天，我可是辛苦到现在才回来。”冲田假装被吵醒，一边懒洋洋地抱怨着，一边站起来，不经意地转向了神乐。

双目相交的那一刻，她不禁心头一凛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不同于先前的语调与动作，他的视线尖刻锐利，直直地刺入她的眼底，即将挑破秘密的外皮，而他的位置，正不偏不倚地挡在她的面前，相隔不过一个手长的距离，不论她想从哪个方向突破，必然无果。

“那不是你的工作吗？”为了掩饰住忐忑，神乐甚至故作轻松地撒起了一点娇：“对了，我正好要吃饭，你要一起吗？”

“我还不饿。”冲田说，盯着她的眼神没有松懈的意思。

“那我先去了。”不愿再僵持，神乐伸出手，欲推开前面的障碍。

手指还来不及碰到胸口，冲田突然捉住那两只手腕，并迅速将其反剪到她身后，顺势用双臂牢牢地将她锁在自己怀里。

触感是凉的。

突如其来的温差让神乐也吓了一跳，如此明显，以至于无法忽略其中的警告意味。“放开我。”她抛弃了伪装，用力扭动着。

“行啊，不过在那之前，你得告诉我……”冲田暗中将怀抱收得更紧，“你为什么打算溜走？”

挣扎戛然而止，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，没想到问题来得那么快，还在那么诡异的状态下。但比起这个，胃里隐隐作祟的颠簸感更叫人在意。从手腕和胸口传来的热量像磁铁的两极，搅得浪花愈发猛烈，顷刻间就化成了怒涛，顺着她的食道喷涌而出，将她彻底淹没。

她软软地垂下去，头耷拉在冲田的手臂上，身体短促地抽动了几下后，又猛烈地了一阵咳嗽，然后用含糊不清近乎哀求的声音说：“求求你，别看我，让我走……”

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他的嘴里，冲田低下头，看到双手机械地松开，胸口在剧烈地起伏。他努力翻找着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类似经历，也许最接近的是姐姐的病被确认无法根治的那一天，那天他分裂成了两个人，一个六神无主，另一个却沉着冷静。灵魂停留在前者里，像看着陌生人一般，注视着后一个自己和医生讨论完注意事项，带着姐姐回家。

如今，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人格，缓缓地抬起手，托起神乐的下巴，端详着她苍白的面孔和微启的嘴唇。

“听说你准备和人私奔，我是没什么关系，可你已经害他们误会那么深了，又该怎么办？”

不知是太过疲倦还是没有听懂，她的表情没有现出一丝波澜。他俯身吻了下去，舌头探入她的齿间——在那里，他再一次听到了医生的叹息。

神乐猛然清醒，用尽全力向前撞去，冲田仰面倒地，滑出去好几米远。他顾不得疼痛，只是倒在地上，呆呆地看着她痛苦的身影。

“果然……和上次一样……再以前……也是吗？”他喃喃自语着，那味道太过熟悉又叫人憎恶，仍停留在舌尖，不肯散去。

那是血的味道。

她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丝暮光里。

神乐再次回来是一个小时后，还是两个小时，抑或更久，冲田不得而知。他回到房间，精疲力尽，瘫坐在门后，空气仿佛凝结，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少，稀薄到连张开嘴也不能阻止窒息感的来临……

直到门突然被打开，冷风夹带着她的气息席卷而来，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

“你还记得那个叫虚的家伙吗？”神乐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，“只要有地球的阿尔塔纳，就能永生不死。”

“我的妈咪也是这样的人。”

“而我，大概正巧遗传了这一点。”

TBC.

万一太狗血，先给大家道个歉……Orz