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冲神】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(7)

是的,将冲田总悟一击KO,再以“女王大人从不扭头看手下败将”之姿扬长而去,她做过太多次了,多到不需要刻意回忆,就能立刻想起在胸口涌起的澎湃之情。起初是余怒未消的烦躁,后来竟掺杂了越来越多棋逢对手的酣畅,因为对她的怪力而言,地球上每一个打不坏也不记仇的玩伴皆是天赐的礼物。

再后来好像又多了什么,纵然不情不愿,她仍承认了那是敬佩,毕竟臭小鬼也做过那么些叫人眼前一亮的事。如果放在学校里,他们大概就是那种为了争第一斗得不可开交,一旦面对外来挑衅却会组成最铁联盟的角色吧?若恰好是一男一女的话,肯定会被旁人展开浪漫的联想吧?澄夜听说一番队“反常”的行为后,是这么和她解释的,然后果不其然开始怂恿她不反感地话试试也没事。

“不,”她垂下眼睑,双拳紧握,“我害怕。”简直不像是神乐会有的反应。

“没什么可害怕的呀。”澄夜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扑过去抱紧了她,不过到底是年轻女孩,眼里的惊讶和担忧尚未消化,已急急褪去,换以按捺不住的兴奋。

“放心啦,正经时的冲田君还是很可靠的,至于平时嘛……反正一直是你赢不是吗?再说我也会为你撑腰的!”

神乐扶住一根电线杆,弯下腰喘着气。离开屯所后,她越走越快,最后不由自主地一路小跑起来,似乎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些强行冒出来的回忆。她抬起头,任寒瑟秋风将脸颊吹红,脑袋渐渐冷静下来,明明五分钟前刚重复了做过无数次的事,可生气也好,畅快也罢,熟悉的感觉一个都找不到了。

一定是今天是星期三的缘故,才搞得人心慌意乱的,她边走边想,一定是的。

由于数量不多,星际邮件们仅会在每周一由上级邮局集中派送至本地,接着在后两天内陆续到达收件人手里。神乐望着眼前的邮箱,心潮愈发翻腾,连伸出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。

空的,还是没有,那至少这周都不会有了。绷直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,她闭上眼睛,额头重重抵在邮箱的小门上,无声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——她确实是期待着回信的,期待到明知道不可能这么快,却仍满怀希望去查看。

不过,失望仅仅一闪即逝,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思议的如释重负感,一波又一波,终于暂时将心中的积郁掩盖了起来。

“我回来啦!饿死啦!定春你在吃什么?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!”她风风火火地推开房门,人影未现,尖细的嗓音已传到了客厅。

白色大狗闻言,双耳一耸,立刻把整张脸都埋入眼前的盆子,疯狂吞咽起来。

“除了狗粮还能是什么啊?!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!给你买了炒面,马上就热好了!”新八从厨房探出头喊,只觉得冷汗涔涔,庆幸起自己的先见之明,“定春!别吃那么快,会呛到的!”

“快点,快点!等我吃饱后就去把税金小偷们杀个片甲不留!”神乐似乎挥舞着伞,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噪声,屋顶开始有抖动的迹象。

“来了,来了!别砸坏东西啊!” 新八顾不得装盘,直接端着锅跑了出来,生怕晚一步只能看见一堆废墟了。抹抹汗,看着总算在食物面前安静下来的女孩良久,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蹊跷的现象:“等等,小神乐,难道你们又吵架了吗?”

正疯狂捞着面条的手不寻常地颤抖了一下,但她没有抬头,只是咕哝着反问:“不是一直这样吗?有什么奇怪的吗?”

“是啊,一点不奇怪,”新八听出其中的赌气,觉得好笑,干脆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,“你不是问过我在这新时代的梦想吗?那小神乐你也应该有吧?我猜,变成温柔可爱的女生?就像……”想起很久以前被那个疣拥抱的感觉,他低下头尴尬地咳嗽几声,决定跳过这个话题。

“别误会,我没有撮合你和冲田先生的意思,不过……怎么说呢?虽然还会时不时打打架,但你们早就不是那种敌对的关系了吧?所以……总觉得你们之间好像倒退了一样啊,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?”

见神乐低着头不动,新八开始后悔了,他从未逼问过她的私事,何况就算倒退了又怎样呢?不知道是否该道歉,也不敢等待回答,他急匆匆地收走了空锅和筷子,把厨房的水龙头开到了最大。

确定不会被听到动静后,神乐掩住脸,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悲鸣——果然……还是演得太用力了吗……

“啊,对了,”也许想活跃下气氛,新八再度探出头来,愉快地喊道,“阿银说他很快就要回来啦!”

砰咚。刚拿起的茶杯从她猛然哆嗦的手指间滚落。

 

接下来的几天本该是新八最兴奋的日子,因为医院终于空出了足够的床位,借住在道场里的真选组伤员终于可以搬走,并换来一笔可观的报酬了。

“小新,怎么又在发呆?”阿妙收拾着杂物,转头看向几天来持续心不在焉的弟弟,“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“没有,没有,对不起。”意识到失态,新八脸一红,赶忙推动起手下的抹布,却意识到这儿刚才就被擦过一遍了。觉察到姐姐担忧的目光,他只得沮丧地垂下头:“……是小神乐的事。”

“小神乐?”

“姐姐你也知道,小神乐这几年来变化非常大,可是这一阵子,她……她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又变回了我们刚认识她时的样子,倒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例子,就是一种感觉吧……好像慢慢在疏远我们似的。她最近有来看你吗?没有吧?甚至有几个她的朋友都来找我,说好一阵子没她的消息了,问她好不好。”

“也许这就是青春期啊,”阿妙不愿意往糟糕的地方联想,反过来劝道,“也许阿银不在让她寂寞了,也许……那些真选组的小子欠一顿揍。”

“别,别……他们没有恶意的。”看见她露出标志性的危险笑容,揉着手腕,新八吓得连连摆手。

“小神乐肯定不讨厌冲田君,讨厌的话,她自己就会动手的。”阿妙信心满满地分析着,“可是,无论如何要透露下理由吧?既不说是因为喜欢,也不说是开个玩笑,就像随随便便逗小狗一样,这才是真正惹她生气的地方吧?青春期,果然是青春期呢。”

门铃恰好响起,她拍拍衣服,起身去迎接来客,新八跟着后面,若有所思。

说曹操曹操到,今天来办理转移事宜的正是冲田,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事要做——挪人由医院负责,合同收据之类的文书在近藤的特别叮嘱下一概取消,他只需要把钱直接送上就行。

手下人帮忙搬运着伤员的随身物品,阿妙则被喊去和他们道别,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两位少年。

两人并不熟悉,相顾无言,冲田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,新八紧张得心脏突突直跳,憋了好一会儿后,决定要抓住机会。

“呃……冲田先生,前几天,就是小神乐给你送巧克力那次……你们吵架了是吗?”

“那个啊……”冲田有些茫然地望过来。

“啊,啊!不许说不记得!”不知哪儿来的勇气,新八冷不防指着他大吼一声,“我知道你绝对记得!”

被突如其来的气势惊得一愣,他默默瞪着前方的指尖好一会儿,老老实实承认了,语气却颇不在意,“是的,我当然记得,但这很稀奇吗?”

果不其然,连回答都类似,新八莫名地有些不快:“不稀奇?你的队员看起来在帮你追求她,而你觉得和她吵架很正常,真是搞不懂你们。”

冲田又是一阵沉默,从眉头和嘴角的肌肉判断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,但悄悄挺直的身体已然透露出攻击的讯号。

“那么我也搞不懂,为什么你要对别人的私人关系感兴趣呢?”

“因为小神乐也算我的家人啊。”

“她怎么了吗?”

“她……近来有些奇怪吧,和人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活泼,甚至有些过了头,没人的时候又时常发呆,不仅疏远了她的朋友,还老是看信箱……我怕她……会不会交了个男笔友!”

说到激动处,新八下意识握紧了拳,毕竟所谓的男笔友,哪会想着发展纯洁的异性友谊?鉴于自己的黑历史,他没好意思在阿妙面前提,冲田好歹也算当事人,应该可以理解他的顾虑,于是大胆地说出了心里话。

“与其让她和什么来源不明的男人耍朋友,我宁可是冲田先生你!”

“哈??”但所谓的当事人只是用难得一见的夸张表情发出疑惑,要不是顾忌面子,他大概都要直接倒地了。

“喂,我是认真的!”新八急得一跺脚,“你们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的话,我才懒得有这个想法!如果是真心的,麻烦好好地将心意传达给小神乐,如果只是逗她玩,请马上停下这无聊的游戏,少女为此耗费的心情也是很珍贵的!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冲田似乎叹了一口几不可闻的气,淡淡地说,“其实这是土方混蛋搞的项目,每个番队去完成一个让大家高兴的事情,你肯定也猜到一番队的计划了,虽然是我手下出的主意。无论如何,当面起哄都是令人讨厌的行为,我会叫他们停下的。”

听到远处传来真选组队员的喊声,他迅速地说了告别辞,转身离去。新八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此人心口不一闪烁其词的可怕程度后,所有的不快化成了一声喊:“如果你只会在别人有危险的时候才能表露真心,我是绝不会答应的!”(注1)

他发誓看到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突兀地停顿了一下。

 

TBC

 

注1:以防不理解,冲田有几次明显地表达出内心所想是在神乐有危险的时候,比如装病篇,再见真选组篇之掉下悬崖和信女的刀架在脖子上,如果他只能抓住这种机会,作为亲人的新八,自然是不会希望用神乐的安危换取他的坦白的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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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分析草稿和随手作品的子博,比较乱七八糟,没有质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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